从司马翎到方折羽

舞峰阳

斗智武侠者，侠义与阴谋的较量、智慧交叠的绚烂也。

近年来，随着方白羽千门系列的火热，“智侠”这一概念逐渐深入人心，但是说到斗智，说到智侠，首开先河之人却不是方白羽。这个叭或许并不被大陆新武侠的读者所熬知．但在武侠小说的发展中，他却是当之无愧的“台湾武侠小说四大家”之首，他就是司马翎（其余三大家分别是卧龙生、诸葛青云、古龙）。

斗智元素的产生有其偶然，也有其必然。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，只是把斗智作为其中一种元素，真正把斗智提升到与武功同等高度地位的是司马翎，可以称得上是前无古人，自成一派。

2008年，司马翎的部分作品在大陆出版，台湾淡江大学中文系教授林保淳先生为其作前言《蒙尘的明珠——司马翎的武侠小说》，其中坦言：

“推理结构”在司马翎小说中表现得最淋漓尽致的，当属其中的“斗智”场面。在他的小说中，闯荡江湖的豪士并不截然以“武功”为最大的优势反而处处凸显“智慧”的关键力量，甚至可以说“智慧”才是唯一的凭借，逐鹿江湖，“智慧随时可能产生转败为胜的作用。”

从林先生的话以及司马翎的小说中不难看出，”斗智”在他的小说中与武功各占半壁江山。这一切不但为武侠小说博通百家这一特点记上一笔，还使得文章变得更有可读性。

上世纪80年代末，古龙、司马翎这两位谋篇严谨、文中斗智情节层出不穷的武侠宗师相继离世，使得“斗智”这一武侠元素一度乏人问津。在司马翎大师逝世的同年，一名正值壮年的男子辞去高薪，隐居山林，专心创作武侠，他的作品如一股新鲜血液注入日渐萎靡消沉的武侠市场，他就是黄易。

在<大唐双龙传》、《寻秦记》等作品中，黄易运用大量的战争描写烘托出“智”的至关重要。他沿袭了司马翎的写作套路，从医学、武功、星相、机关等多方面多角度刻画人物形象，同时把斗智的舞台从江湖推向整个天下。如《寻秦记》中项少龙利用今人的知识，以东洋刀为模本锻造出“百战刀”应战管中邪，利用刀身的弧形结构对自己的体力进行弥补。此时，斗智已经不限于江湖，限于庙堂，而是无处不在。

自大陆新武侠纪年始，方白羽逐渐进入了读者的视野。

2006年，方白羽的《千门公子>横空出世，大陆新武侠又一新流派诞生，随着乇门系列其他篇目《千门之门》、《千门之花》、《千门之雄》、《千门之威>、《千门之心》、《千门之圣》的相继发表，方白羽完成了由大陆新武侠二线作老向一线作者的蜕变。在千门系列中，文弱秀才云襄（骆文佳）遭人陷害，落难西域，结识千门门主云爷，在其指导下，修习千门千术，重出江湖，最终成为大明王朝的风云人物。

《千门》是武侠史上划时代的作品。即使在以“斗智武侠“著称的司马翎和黄易的文中，“智慧”都只是作为“武力”行侠仗义的辅助工具。如在<大唐双龙传>中，寇仲的智慧固然超凡卓绝，但其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还是其变幻莫测的“井中月”刀法。

但在《千门》中，云襄（骆文佳）并未像一般武侠小说中的主人公一样：遭逢大难后习得绝世武艺，并以此复仇，成为武林盟主。而是以智驭力，以智慧去完成复仇，以智慧去行侠仗义，以智慧站上大明王朝的巅峰。在《千门》中，“智慧”已经完全取代“武力”，成为行侠仗义的手段。“武侠”在《千门》中真正地成为“智侠”。至此，方白羽“智侠之父”的名头才不虚负。

由此观之，方白羽虽不是斗智武侠的先驱者，却是“斗智武侠”之集大成者I其《千门》中“人，既无虎狼之爪牙，亦无狮象之力量，却能擒狼缚虎，驯狮猎象，无他，唯智慧耳”一句为“智侠”做了一个恰当的定义。

从《千门>到《智枭》，“智侠”已经成为方白羽小说之中不可或缺的元素。

侠者，言必信，行必果，己诺必诚，不爱其躯，赴士之厄困，千里诵义者也。侠者，如云襄，散尽千金，为国为民。枭者，骁悍雄杰也。从《智枭前传·大唐客栈》来看，任天翔或许只是一个商场的霸者。《智枭》只有突破自身原有的框架，才能得窥新一片天地。

期待《千门》之后的《智枭》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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